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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定纳吉 (4 / 6)

息天,时不时会碰着几个认识的婶子大娘,现在大家都知道黎菁好事近了,有说恭喜的,也有具体问她对象的。黎菁都一一笑着应对了。

一路走走停停,总算把垃圾倒进垃圾堆,黎菁都有种松口气的感觉,应酬是个力气活,她应付得来但也有点累,扫一眼周末天反而最安静的厂门口,她折起手上的麻袋打算抄小路回去,刚转身,便听见身后响起一声喊:“菁菁。黎菁转身,是季临。

自从上次在饭店碰着一面,黎菁回来知道了那段三年之约,两人再没见过面,算算快有三个月了。这三个月黎菁先是和陆训正式定下,后面被他带着各处买买买,之后又收整老洋楼那边新家,每天忙得早出晚归,几乎没有功夫去想季临和听他消息。不过她倒是知道彭芳和季海翔的消息,黎万山返聘回到纱厂做厂长,季海翔则受到了上面的调查。季海翔当上代厂长一年多时间,大错误倒是没犯什么,只他爱人彭芳借着他的名义在外面收了好些次好处,也打着他的名义帮忙办了些事。季海翔声称不知情,彭芳也坚持说丈夫不知情,都是她自作主张做下,但两人是夫妻,这事不是一句不知情就可以抹消。唯一幸运的是彭芳胆子小,还顾及着要往上走的季临,每次收好处都不敢多收,已知查到的次数加起来不算巨大,最终季海翔被降数级成了纱厂工人,彭芳以犯重大错误被厂里开除了。

彭芳很不甘心自己受到的惩处,还试图上门来找过黎家,直接被何丽娟拖出去收拾了一顿,之后不知道申方琼出去和彭芳说了什么,她人安分了下来,也没想过私下再来找黎菁。黎菁知道这个事情的时候没什么反应,彭芳季海翔有今天是罪有应得,她既不感到心里快慰,也不觉得失望难过,就像听到一桩陌生人的事情,听听就过了。只有一瞬她想到了季临,要是这回彭芳受贿超过五千被判刑,季临努力向上的一切前程都完了。

彭芳声称爱儿子,各种为儿子筹谋,百般阻挠她这个小会计,就担心自己耽误了她儿子。

但她在收好处占便宜的时候却没想过她儿子,没想着替她儿子爱惜一点羽毛。

黎菁感觉可笑又讽刺。

后面黎何洋找她商量事情,她也不再想这事,都过去了。

黎菁看一眼手里捏着的麻袋,抬头看向季临。

还是白衬衫黑裤子,一张清隽温润的脸,鼻梁上架一副眼镜,不过不是黎菁以前送他的那副银边眼镜了,换成了有些笨重的黑框眼镜,他人看起来清减许多,有了几分落拓。应该有些受彭芳季海翔事情的影响吧,季临要往上走,对手不会少,彭芳哪怕没被判刑,受贿这样的既定事实却抹灭不了,很容易被人拿来做文章,也会成为领导提拔重用的一个考量。毕竟能借着丈夫谋好处,谁知道她会不会故态复萌再利用儿子。

到底认识多年的小伙伴,曾经关系还那么好,做不到熟视无睹。

黎菁抿抿唇,轻扯嘴角微微笑一下,和他打了招呼:“好久不见,还好吗?”

今天下定纳吉的日子,黎菁穿了身藕荷粉微带珠光质地的刺绣旗袍,脖子上戴一串上次陆训给她从沪市带回来的珍珠项链,头发半扎,柔美妹艳,般般入画。季临怔怔看着她,听到她这样客套疏离的一声招呼,心不可抑制的一恸,好似尖刀一寸寸搅过,血肉模糊。她问他还好吗?

他现在活得和块行尸

一样,怎么会好呢?

那晚知道她有对象了,他应对完新单位里的同事下属,就到了黎家找她,只是她没如他

想的回到家里等她,黎家人也不再和以前那样欢迎他。

他才知道,原来他在黎家人眼里已经背弃约定消失了三年。

可他分明没有。

三年前,他本来该履行他对她的约定,实习完回到宁城来,两人再和以前那样要好形影不离的。

但彭芳知道了他的意图不同意,她说,她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他下来,把他养大培养成人,不是让他去娶一个小会计的。她说,黎家老两口老了,要退了,将来黎家给不了他事业上任何助力,他应该选择更有前程的京市,凭他的学历人才,将来娶个正经的名门之后,才是他该走的路。势利话听得人烦躁,他听了彭芳近二十年的话,那一次,他不打算再听她的,但彭芳看出了他的意图。她威胁他,要是他敢违逆她回来,毁了自己的前程,她就敢跑到黎家,把当年还有这些年她暗地里对菁菁做下的所有事情都说出来。彭芳说那话的时候语气决绝狠厉,她不是在对她儿子说的,而是对不听她话的奴隶,仆人。

他感觉得出来,她不是放狠话。

黎家人眼里揉不得沙子,真让彭芳那么做了,他想娶她完全是痴人说梦。

他痛苦自己有那样一个狠毒的妈,却在这事上没有一点办法,但他也绝不可能放弃她。

他从小,从五岁那年她给他那颗糖开始,他就想对她好,他守着她长大,听着周围对他们打趣,他一直想着他们能在一起形影不离一辈子。当初他那么努力跳级考京大,也是为她将来进了东方歌舞团,他和她不会分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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